第165章 消失的永夜城（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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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担心她会消失？”紫绫停下脚步，转过身来，面对洛克。
三年的时间，小洛克已经长成少年模样，比起紫绫也只矮上半头。对上紫绫深邃的眸光，洛克轻轻点了点头。
“万物都有因果轮回，就像你我终有一日会踏入轮回一样，永夜城和此地的精灵……他们轮回的时间到了。”紫绫看了一眼洛克，轻轻说道。
“轮回的时间到了？”洛克不过才踏入修行三年多的时间，根本不似紫绫这种修行百余年的元婴老怪心思沉静，看破轮回。他只希望自己的小伙伴不要离开自己。
“对，这些精灵早在百年前就已经死去，是永夜城的特殊性让他们留下一缕残魂至今，现在，永夜城大限已至，这里的亡灵当然也逃不了这个命运。”
紫绫只淡淡解释一句，见洛克心思重重，不再多言，迈步离开洛克身边，独自进入内城。
三年前，紫绫等人虽然在永夜城杀了不少亡灵，但随着紫绫前往监狱，又放出了不少亡灵。但现在，永夜城的街道空空荡荡，剩下的亡灵也都如烟雾一般透明，几乎完全消失在空气中。
达尔不知何时出现在紫绫身后，紫绫早已发现他，却没点破。达尔在原地驻足片刻方才靠近过来。
“叶姑娘……”达尔开口。
“有事吗？”紫绫侧头，虽然外貌上，达尔看起来比她年长，但论实际年纪，她比达尔大得多。
“你没有办法救莲娜吗？”不止洛克，珠儿等都很喜欢乖巧可爱的莲娜。
紫绫侧头抬眸，“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我无能为力的。”
达尔轻轻叹了口气，点点头，“我知道，只是心中始终抱着一丝希望。”
“有时候顺其自然未必不是好事，若强求让莲娜活下来却以另外一种形式存在，那她已经不是当初的她，也不会是洛克希望的。”
她的确没有办法让莲娜以莲娜的形式活下来。
达尔拧了拧眉，“以另外一种形式存在？”
就在达尔追问的同时，跟上来的洛克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。他忙小跑过来，目光紧紧盯着紫绫，“主人，你有办法让莲娜活下来是不是？”
“不是活下来，只是存在，而这种存在兴许已经不是莲娜本身。”
洛克听不明白，他只想要莲娜活着。
紫绫轻轻叹了口气，“洛克，我刚刚的话你没听进去，那好，我给你两个选择，一是让莲娜随着永夜城消失，二是莲娜成为傀儡失去记忆，你自己选择。”
洛克瞪大了眼睛，再次眼睁睁看着紫绫从她眼前消失。
达尔此时也才明白紫绫刚刚所说的意思。他摸了摸洛克的头，“洛克，她说得没错，莲娜就算那样存活下来，也不算是莲娜，不如让她和永夜城一起消失。”
洛克一双眼中有水光闪烁，“达尔叔叔，莲娜那么可怜，在这里孤寂了一百年，甚至没见过无边海的那边有些什么，怎么能让她就这样和永夜城一起消失？”
洛克越说越激动，脸颊也挣得通红。
达尔叹气，“可我们无能为力。”
洛克垂下头，握紧拳头，是啊，无能为力，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无能为力。
“洛克，洛克……”就在这时，前方的巷口出现一个身形透明的小亡灵，声音既轻又小，仿佛怕惊到两人一般小心翼翼。
达尔抬眸看了一眼，拍了拍洛克的肩膀，然后迈开脚步离开。
洛克抹了一把发红的眼睛，看向莲娜，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莲娜轻轻飘过来，声音怯怯的，“我听到你们说话了，洛克，别难过好吗？”
洛克抬了抬手，想摸一摸莲娜的脸，但他强忍住这种徒劳的行为，“莲娜，我会想办法的，一定！”
莲娜蓦地扬唇一笑，像一朵漂亮的弋尾花。
“洛克，能认识你我已经很开心了，别为我的消失难过好吗？”莲娜靠近过来，用她那双没有实质的透明双手抚上洛克的脸，然后调皮的笑了，“如果能让我摸摸你，就算消失了我也不会难过。”
洛克吸了吸鼻子，声音闷闷地道了声，“傻瓜。”
莲娜吃吃地笑起来，眼睛里却流露出一丝沉重的不舍。
“你们要走了，对吗？”莲娜问道，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活力，可了解她的洛克还是感觉到了异样。
洛克艰难地点了点头，“嗯，主人回来我们就该离开了。”
“是吗？”莲娜垂下眼皮，掩住自己的难过。
洛克心中也不舍，但他心中却安慰自己，主人说得不错，莲娜之所以是莲娜，是因为拥有自己的记忆，如果失去了记忆，像个木偶一样存在，没了往日的欢欣快乐，还不如把记忆永远留在这里。
“莲娜，我去求主人多留一段时间。”洛克心中生出浓浓的不舍，这种感觉他尚不明白是什么，只认为是对朋友的离开的不舍。
“不用了，洛克，你还有你们的事情要做，不用在意我。”莲娜说完，飘了出去，“我去祖尔爷爷家了，你快去找你主人吧。”
洛克伸了伸手，想把莲娜抓回来，但这举动无疑是徒劳的，他眼睁睁地看着莲娜飘出自己的视线。
夜幕降临的时候，海浪拍打着礁石退回海中发出“哗哗”的声响，给静谧沉闷的永夜城增添了几缕生气。
紫绫端坐在礁石上，并未修行，而是睁着眼睛目视前方漆黑苍茫的海面。
“你在那里呆了那么久，有事？”紫绫并未回头，却一口点破藏在远处一块礁石后的莲娜存在。
莲娜吓了一跳，慢慢飘了出来，对于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，她心中有种本能的畏惧。
她搓着双手，慢慢腾腾地靠近紫绫。随着靠近，她面前的那个纤细婀娜的背影仿佛一座高山，压得她有些抬不起眼。
“你……我……”莲娜结巴半天也没说明白。
紫绫收回目光，侧头看向一侧的亡灵，“你找我是为了你自己还是洛克？”
莲娜虽然无法呼吸，但还是做出深吸一口气的动作，仿佛这样她才有勇气面对眼前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子。
“为了我自己。”莲娜的大眼中流露出一丝勇敢。
紫绫轻轻一笑，“哦？为了你自己……说说看。”
莲娜抿了抿嘴唇，“我想活下来。”
紫绫盯着她透明的脸，没有立刻回答，良久后才道：“失去记忆，没了意识，活下来跟死了有什么区别？”
莲娜倏地一下抬起头，紧盯着紫绫的眼睛，“至少我还能感觉到他。”
紫绫不明白洛克和莲娜之间的感情，轻轻摇了摇头，“何苦呢？”
莲娜突然跪了下去，“求求你帮帮我，我想永远跟在洛克身边。”
“变成傀儡没有任何意识，你也愿意？”
莲娜轻轻点头，“愿意，只要还能看到他，感觉到他。”
紫绫没有过多犹豫，“好，既然是你自己的选择，我就帮你一次。”也许这也是洛克不愿面对却希望的结果。
莲娜开心不已，“那我要怎么做？”
紫绫摇头，“你什么也不用做，抓紧时间和洛克相处吧，离开之日就是你忘掉一切之时。”
莲娜脸上的欢欣一瞬间消失不见，但柔弱的脸上很快浮现一丝毅然，她点头，“好，谢谢你了。”
紫绫轻轻“嗯”了一声，“你先去吧。”
莲娜不知什么时候飘离了海边，紫绫依旧坐在礁石上望着黑茫茫的大海，三年过去，那些故人的身影在这一刻突然一一闪过她眼前。
赵霆、黄英、黄金、楚锋、艾斯、妮娜、帕帕里克、祁灏……
想到前面几人时，她的心情依旧能保持平静，可不知道为何，当那张熟悉的脸划过脑中时，她的情绪不自觉地波动起来。
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，皱了皱眉，强行压下，也不再去想这些故人。既然要回去了，该见的总会见到，那么一切顺其自然。
第二天，洛克感觉莲娜的状态比之前好多了，仿佛整个人都轻松了，脸上的笑容也不再有苦涩之感。
“莲娜，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？”洛克不解地问道。
莲娜甜甜一笑，掩饰道：“没有啊，洛克，你离开后会不会想我？”
洛克压住心中的不舍，点头，“会的，我会永远都记得你。”
莲娜的笑容轻轻僵了一下，“那我永远陪着你好不好？”
洛克冲莲娜笑了笑，“傻瓜，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，哪能有谁永远陪着谁？”他压住心中的不舍，心中却想到，也许主人说得对，让莲娜早入轮回，重新投胎，才是真正的新生，她可以用另外的身份来认识世界，去看她从未见过的无边海外的世界。
“那如果我想永远陪在你身边，你会不会丢了我？”莲娜装作玩笑，盯着洛克笑眯眯地说道。
洛克实在无法面对莲娜笑盈盈的脸，转过头，声音略有些涩然，“我陪你去看海吧。”
莲娜微微一笑，并未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，而是乖顺地点头，“好。”
三年的时间，小洛克已经长成少年模样，比起紫绫也只矮上半头。对上紫绫深邃的眸光，洛克轻轻点了点头。
“万物都有因果轮回，就像你我终有一日会踏入轮回一样，永夜城和此地的精灵……他们轮回的时间到了。”紫绫看了一眼洛克，轻轻说道。
“轮回的时间到了？”洛克不过才踏入修行三年多的时间，根本不似紫绫这种修行百余年的元婴老怪心思沉静，看破轮回。他只希望自己的小伙伴不要离开自己。
“对，这些精灵早在百年前就已经死去，是永夜城的特殊性让他们留下一缕残魂至今，现在，永夜城大限已至，这里的亡灵当然也逃不了这个命运。”
紫绫只淡淡解释一句，见洛克心思重重，不再多言，迈步离开洛克身边，独自进入内城。
三年前，紫绫等人虽然在永夜城杀了不少亡灵，但随着紫绫前往监狱，又放出了不少亡灵。但现在，永夜城的街道空空荡荡，剩下的亡灵也都如烟雾一般透明，几乎完全消失在空气中。
达尔不知何时出现在紫绫身后，紫绫早已发现他，却没点破。达尔在原地驻足片刻方才靠近过来。
“叶姑娘……”达尔开口。
“有事吗？”紫绫侧头，虽然外貌上，达尔看起来比她年长，但论实际年纪，她比达尔大得多。
“你没有办法救莲娜吗？”不止洛克，珠儿等都很喜欢乖巧可爱的莲娜。
紫绫侧头抬眸，“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我无能为力的。”
达尔轻轻叹了口气，点点头，“我知道，只是心中始终抱着一丝希望。”
“有时候顺其自然未必不是好事，若强求让莲娜活下来却以另外一种形式存在，那她已经不是当初的她，也不会是洛克希望的。”
她的确没有办法让莲娜以莲娜的形式活下来。
达尔拧了拧眉，“以另外一种形式存在？”
就在达尔追问的同时，跟上来的洛克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。他忙小跑过来，目光紧紧盯着紫绫，“主人，你有办法让莲娜活下来是不是？”
“不是活下来，只是存在，而这种存在兴许已经不是莲娜本身。”
洛克听不明白，他只想要莲娜活着。
紫绫轻轻叹了口气，“洛克，我刚刚的话你没听进去，那好，我给你两个选择，一是让莲娜随着永夜城消失，二是莲娜成为傀儡失去记忆，你自己选择。”
洛克瞪大了眼睛，再次眼睁睁看着紫绫从她眼前消失。
达尔此时也才明白紫绫刚刚所说的意思。他摸了摸洛克的头，“洛克，她说得没错，莲娜就算那样存活下来，也不算是莲娜，不如让她和永夜城一起消失。”
洛克一双眼中有水光闪烁，“达尔叔叔，莲娜那么可怜，在这里孤寂了一百年，甚至没见过无边海的那边有些什么，怎么能让她就这样和永夜城一起消失？”
洛克越说越激动，脸颊也挣得通红。
达尔叹气，“可我们无能为力。”
洛克垂下头，握紧拳头，是啊，无能为力，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无能为力。
“洛克，洛克……”就在这时，前方的巷口出现一个身形透明的小亡灵，声音既轻又小，仿佛怕惊到两人一般小心翼翼。
达尔抬眸看了一眼，拍了拍洛克的肩膀，然后迈开脚步离开。
洛克抹了一把发红的眼睛，看向莲娜，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莲娜轻轻飘过来，声音怯怯的，“我听到你们说话了，洛克，别难过好吗？”
洛克抬了抬手，想摸一摸莲娜的脸，但他强忍住这种徒劳的行为，“莲娜，我会想办法的，一定！”
莲娜蓦地扬唇一笑，像一朵漂亮的弋尾花。
“洛克，能认识你我已经很开心了，别为我的消失难过好吗？”莲娜靠近过来，用她那双没有实质的透明双手抚上洛克的脸，然后调皮的笑了，“如果能让我摸摸你，就算消失了我也不会难过。”
洛克吸了吸鼻子，声音闷闷地道了声，“傻瓜。”
莲娜吃吃地笑起来，眼睛里却流露出一丝沉重的不舍。
“你们要走了，对吗？”莲娜问道，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活力，可了解她的洛克还是感觉到了异样。
洛克艰难地点了点头，“嗯，主人回来我们就该离开了。”
“是吗？”莲娜垂下眼皮，掩住自己的难过。
洛克心中也不舍，但他心中却安慰自己，主人说得不错，莲娜之所以是莲娜，是因为拥有自己的记忆，如果失去了记忆，像个木偶一样存在，没了往日的欢欣快乐，还不如把记忆永远留在这里。
“莲娜，我去求主人多留一段时间。”洛克心中生出浓浓的不舍，这种感觉他尚不明白是什么，只认为是对朋友的离开的不舍。
“不用了，洛克，你还有你们的事情要做，不用在意我。”莲娜说完，飘了出去，“我去祖尔爷爷家了，你快去找你主人吧。”
洛克伸了伸手，想把莲娜抓回来，但这举动无疑是徒劳的，他眼睁睁地看着莲娜飘出自己的视线。
夜幕降临的时候，海浪拍打着礁石退回海中发出“哗哗”的声响，给静谧沉闷的永夜城增添了几缕生气。
紫绫端坐在礁石上，并未修行，而是睁着眼睛目视前方漆黑苍茫的海面。
“你在那里呆了那么久，有事？”紫绫并未回头，却一口点破藏在远处一块礁石后的莲娜存在。
莲娜吓了一跳，慢慢飘了出来，对于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，她心中有种本能的畏惧。
她搓着双手，慢慢腾腾地靠近紫绫。随着靠近，她面前的那个纤细婀娜的背影仿佛一座高山，压得她有些抬不起眼。
“你……我……”莲娜结巴半天也没说明白。
紫绫收回目光，侧头看向一侧的亡灵，“你找我是为了你自己还是洛克？”
莲娜虽然无法呼吸，但还是做出深吸一口气的动作，仿佛这样她才有勇气面对眼前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子。
“为了我自己。”莲娜的大眼中流露出一丝勇敢。
紫绫轻轻一笑，“哦？为了你自己……说说看。”
莲娜抿了抿嘴唇，“我想活下来。”
紫绫盯着她透明的脸，没有立刻回答，良久后才道：“失去记忆，没了意识，活下来跟死了有什么区别？”
莲娜倏地一下抬起头，紧盯着紫绫的眼睛，“至少我还能感觉到他。”
紫绫不明白洛克和莲娜之间的感情，轻轻摇了摇头，“何苦呢？”
莲娜突然跪了下去，“求求你帮帮我，我想永远跟在洛克身边。”
“变成傀儡没有任何意识，你也愿意？”
莲娜轻轻点头，“愿意，只要还能看到他，感觉到他。”
紫绫没有过多犹豫，“好，既然是你自己的选择，我就帮你一次。”也许这也是洛克不愿面对却希望的结果。
莲娜开心不已，“那我要怎么做？”
紫绫摇头，“你什么也不用做，抓紧时间和洛克相处吧，离开之日就是你忘掉一切之时。”
莲娜脸上的欢欣一瞬间消失不见，但柔弱的脸上很快浮现一丝毅然，她点头，“好，谢谢你了。”
紫绫轻轻“嗯”了一声，“你先去吧。”
莲娜不知什么时候飘离了海边，紫绫依旧坐在礁石上望着黑茫茫的大海，三年过去，那些故人的身影在这一刻突然一一闪过她眼前。
赵霆、黄英、黄金、楚锋、艾斯、妮娜、帕帕里克、祁灏……
想到前面几人时，她的心情依旧能保持平静，可不知道为何，当那张熟悉的脸划过脑中时，她的情绪不自觉地波动起来。
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，皱了皱眉，强行压下，也不再去想这些故人。既然要回去了，该见的总会见到，那么一切顺其自然。
第二天，洛克感觉莲娜的状态比之前好多了，仿佛整个人都轻松了，脸上的笑容也不再有苦涩之感。
“莲娜，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？”洛克不解地问道。
莲娜甜甜一笑，掩饰道：“没有啊，洛克，你离开后会不会想我？”
洛克压住心中的不舍，点头，“会的，我会永远都记得你。”
莲娜的笑容轻轻僵了一下，“那我永远陪着你好不好？”
洛克冲莲娜笑了笑，“傻瓜，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，哪能有谁永远陪着谁？”他压住心中的不舍，心中却想到，也许主人说得对，让莲娜早入轮回，重新投胎，才是真正的新生，她可以用另外的身份来认识世界，去看她从未见过的无边海外的世界。
“那如果我想永远陪在你身边，你会不会丢了我？”莲娜装作玩笑，盯着洛克笑眯眯地说道。
洛克实在无法面对莲娜笑盈盈的脸，转过头，声音略有些涩然，“我陪你去看海吧。”
莲娜微微一笑，并未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，而是乖顺地点头，“好。”